首批体细胞克隆猴诞生 中科院神经所再次取得重大成果的背后

2019-01-24 10:51:52来源:上观新闻  

 

“我国研究神经科学和脑科学的人员只有美国的十分之一,而美国的科研经费是我们的20倍,这就需要我们找到重大科学问题,合力攻关。”

从世界上首批体细胞克隆猴“中中”“华华”诞生,到世界上首个生物节律紊乱体细胞克隆猴模型建立,神经所再次取得重大成果,这是如何做到的?“我国研究神经科学和脑科学的人员只有美国的十分之一,而美国的科研经费是我们的20倍,这就需要我们找到重大科学问题,合力攻关。”中科院神经所所长蒲慕明院士的这番话,道出了背后的创新路径。

“科学家不能做跟着导游跑的游客”

2009年,蒲慕明力主建立非人灵长类研究平台时,曾招来种种质疑声,但蒲慕明顶着压力坚持了下来。一直以来,研发脑疾病药物用的是传统小鼠模型,但小鼠和人相差甚远。创建这个平台的初心,正是为了让生理和大脑结构都与人接近的猕猴,成为有用的动物模型。为此,2012年,蒲慕明又作出了一个重大决策,攻关克隆猴技术。尽管从2002年起,全球多家知名研究机构就开始了这一研究,但一直没有突破性的科学报道。最接近的一次,是2010年美国俄勒冈灵长类研究中心在做胚胎移植第81天时发生了流产。蒲慕明对年轻的克隆猴团队说,美国科学家还差一半就成功了,我们只要做好另一半。“当时我并没有十足把握。不过,对于这样重大的科学问题,要有创新的胆识。”蒲慕明在新闻发布会上坦言。

蒲慕明在新闻发布会上回顾“中中”“华华”的故事

蒲慕明在新闻发布会上回顾“中中”“华华”的故事

原本计划在2020年完成克隆猴的目标,没想到孙强研究员领衔团队在2017年就实现了突破。这项由中国科学家独立完成的成果,被誉为“世界生命科学领域的里程碑式突破”。中科院神经所成为目前全球唯一掌握克隆猴技术的科研机构。“论文发表后,本来还很担心其他国家会迎头赶上,现在做出了生物节律紊乱克隆猴,优势进一步拉大了。”

孙强在工作中

孙强在工作中

“科学家不能做跟着导游跑的游客,每到一处只敢在一定范围内探索,而要有胆识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。”在蒲慕明看来,要实现颠覆性原始创新,需有所为有所不为,在重要领域的前沿至少要占一席之地,这就需要有攻克重大科学问题的勇气。

鼓励团队攻关,实现有目标的探索

“没有通力合作,就不会有世界上首批生物节律紊乱体细胞克隆猴。”张洪钧研究员告诉解放日报·上观新闻记者。近年来他一直从事生物节律相关研究,让他感到苦恼的是,最常见的实验鼠,不仅昼伏夜出,而且代谢速率也和人类大不相同。2016年9月,研究团队得到了5只生物节律紊乱的基因敲除猴,但由于它们症状程度不一致,依然无法作为理想的动物模型。2017年底,世界上首批体细胞克隆猴诞生后,所里在第一时间就启动了生物节律紊乱猴的克隆工作。

张洪钧在介绍生物节律研究情况

张洪钧在介绍生物节律研究情况

“孙强比我小一岁,我们都是大高个,平时很聊得来,合作起来也非常默契。”张洪钧有时会去非人灵长类平台做实验,更多的时候,是孙强和刘真到岳阳路来,每次见面他们都要聊工作,平时则通过邮件交流。“通过这次合作,我还学到了很多猴生殖的知识。”

在工程领域,团队深度合作比较常见,但在基础研究领域,特别是生物科学,深度合作相对较难。蒲慕明认为,未来,在中国已有优势的领域,不能只讲自由探索,更要鼓励团队攻关,实现有目标的探索。

“这里有最好的科研土壤”

“这里有最好的科研土壤,去国外任何一个实验室都比不上神经所这个平台。”克隆猴团队核心成员刘真研究员不止一次这样告诉解放日报·上观新闻记者。博士毕业时,他也犹豫过是否要按照“套路”出国。当被告知只要工作出色,所里并不看重是否有留学经历,他决定留下来。如今,30岁的刘真从去年9月起成为了神经所最年轻的课题组长。

刘真在介绍生物节律紊乱体细胞克隆猴模型的构建工作

刘真在介绍生物节律紊乱体细胞克隆猴模型的构建工作

多年来,神经所有着自己独特的人才评价指标,这对于不断涌现新成果起到了促进作用。“只要表现出工作能力,就算暂时没有做出成绩,所里也可以给予支持。在一篇论文中,就算不是通讯作者,只要做出了不可或缺的重要贡献,同样可以算做100%的成果产出。”蒲慕明说,科研人员在25岁到35岁是最有创造力的,但一直以来的人才评价体系,使得许多这个年龄段的优秀人才流失到了国外实验室。现在中国许多科研领域发展迅速,可以提供好的环境,出国不再是唯一选项。要鼓励创新环境,让年轻人尝试重大科学问题。

刊登论文的《国家科学评论》封面

刊登论文的《国家科学评论》封面

值得一提的是,世界首批生物节律紊乱猴及其体细胞克隆猴的相关论文,没有向国际顶尖学术期刊《自然》《科学》《细胞》投稿,而是发表在了中国顶级英文学术期刊《国家科学评论》上。该杂志创办5年来影响力上升很快,去年在全球综合性学术期刊影响因子中排名第6,2018年的影响因子排名有望上升到第三位,仅次于《自然》《科学》。“为何中国不能出一本和《自然》《科学》影响力相当的学术期刊呢?我们觉得,最好的工作,就应该在中国最好的期刊发表。”蒲慕明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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